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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全球化的时代,跨境交易数量迅速增长,诉讼当事人收到一个国家的判决但需要在另一个国家执行该判决的情况相当普遍。在处理与中国相关,并涉及大陆当事人或资产的交易时,必须了解中国是否以及如何承认和执行外国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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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力
金阙律师事务所
合伙人

中国根据《民事诉讼法》及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的《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解释》对该等判决予以承认和执行。按照中国法律,在中国基于双边条约或互惠原则执行外国判决是有可能的。台湾、澳门和香港作出的判决可以按照中国大陆与其分别制定的互惠安排予以执行。

中国已经与包括保加利亚、波兰、俄罗斯、匈牙利、西班牙、意大利、法国、希腊以及部分发展中国家在内的多个国家缔结了包含外国商事判决的承认和执行内容的双边司法协助条约。只有在这些国家作出的判决方能在中国获得承认并予以执行。按照该等条约,在确定是否能够承认和执行外国判决时,中国法院会就几个关键点进行审查,包括:(1)该外国判决是否为终局、有效的;(2)作出该判决的法院是否对该案具有司法管辖权;(3)外国法院进行的诉讼程序是否正当、合法,是否确保案件各当事人均已妥善收到法院文书并获得了案件陈情的机会;(4)是否存在冲突判决;(5)对外国判决的执行是否会与中国法律的基本原则或公众利益产生冲突。

但是,中国尚未与部分主要市场参与国(例如:英国、日本、德国、澳大利亚和美国)就判决的承认和执行缔结任何条约,而且也不存在任何适用互惠原则的立法解释或官方司法解释。普遍认为,中国法院仅可能在外国法院先前也同样承认和执行中国大陆法院的判决的情况下才会承认和执行该外国法院的判决。换言之,中国法院通常适用事实上的互惠原则,即审查相关外国法院是否存在已经执行中国判决的先例。此前据报道,日本、德国、英国、澳大利亚和韩国的判决因其与中国之间不存在事实上的互惠关系而未得到中国的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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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霆
金阙律师事务所
执行合伙人

事实上的互惠标准在近期两个案件中已有所体现。“高尔集团诉江苏省纺织工业(集团)进出口有限公司”一案,基于新加坡最高法院此前执行过江苏省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4年1月所做出的民事判决,2016年12月,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基于互惠原则裁定承认和执行新加坡法院的判决。2017年6月,申请人刘利与被申请人陶莉、童武一案中,在发现申请人提交的材料中证明美国有承认和执行中国法院判决的先例后,湖北省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承认并执行了位于洛杉矶市的加利福尼亚州最高法院所作的判决。

进一步的发展可能显示了法院确定是否存在互惠关系的方式发生了巨大改变。2017年6月8日,第二届中国-东盟大法官论坛在南宁召开,并通过了一份声明(《南宁声明》)。《南宁声明》的第七条提供了承诺保障,如果两国未就相互承认和执行外国民事或商事判决缔结条约,在各自国内法允许的范围内,可以推定两国之间存在互惠关系。换言之,所有参与国均接受“推定互惠关系”的共识。

不同于事实上的互惠关系,推定互惠关系要求一个国家的法院推定与另一国家存在互惠关系,除非有证据证明,对方国家存在以互惠为由拒绝承认和执行本国判决的先例。推定互惠关系减少了互惠关系确立的举证负担,增加了中国承认和执行外国判决的可能性。虽然尚不清楚该方法是否仅适用于东盟国家,但相信中国在承认和执行外国判决这一方面,正在逐渐从保守的态度转变为更加开放的态度。

中国采取的其他行动也显示出了中国立场的转变。2017年9月12日,中国签署了海牙《选择法院协议公约》,此前包括欧盟、英国、美国在内的主要市场参与国均已加入该公约。在该公约项下,除非基于公约中有限的理由,成员国法院应有义务承认和执行各方的选择法院排他性协议中指定的其他成员国的法院所作出的终局判决,而无需对实质性案情进行审查。虽然公约在中国通过审批程序可能需要一定时间,但预计选择法院条款可能会在国际交易中成为替代仲裁的实用选择。

随着各个领域改革的深入,笔者相信中国大陆可能会继续采取更为灵活的方式使得承认和执行外国判决更加容易、便捷和高效。

张力是金阙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他的联系方式为电话+86 10 8589 0501 以及电邮 tzhang@goldengatelawyers.com

孟霆是金阙律师事务所执行合伙人。他的联系方式为电话+86 10 8589 0501 以及电邮 tmeng@goldengatelawyer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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